《詩為證言》

1

試想如何複眼觀看多維時間。看那顯而易見的，過速的，或者被棄的時間。那種忽然從你腳下竄出的時間，一溜煙逃去。並行共存於兩地記憶之中的時間：一方扎根，另一方如煙霧般纏繞身體，永不離開。

想像一種被寂靜與言語充滿的時間。想像時間緩慢地被聚攏，片刻接片刻，證據連證據。

想像著，當一首詩被鄭重呈上——成為未來戰爭罪審判中的證供。

2

想像一份早報，頭條成對，黑白印刷，卻以詩呈現。想像那文字星座——真相由星辰與鳥兒述說，由麵包翻譯，由女兒所謄寫。想像寂靜互相碰撞，有如蜜蜂的刺與蜜，又如哀悼的訃文。想像黑夜成白晝，白晝成黑夜，有月為證，太陽是醫生，護士是編輯，詩人是記者，村中的歌者是本週的申訴專員。想像叛徒是情人，亡命之徒是父親，叛徒是詩人。

想像會說話的窗簾，說故事的便當盒。想像欄變成杯，列變成狗：山狗、河狗、廠狗、溝渠狗、樹狗、廚房水槽狗。想像那種灰的顏色。

想像詩鄭重地呈現，如同今日新聞。

3

我們可以透過詩去理解時間的流逝嗎？如果可以——是否能窺見未來的一角？